生活vs讀書
來源:作者:張友堂時間:2014-10-18熱度:0次
生活vs讀書
讀書和生活是密不可分的,讀書能開闊人的視野,讓人生活得更完美;生活能增加人的閱歷,更好地讀懂書。生活離不開讀書,讀書也離不開生活。只有把讀書和生活結(jié)合起來,才會把書理解得更好。
初讀周作人的《故鄉(xiāng)的野菜》時,雖然十分喜歡這篇充滿情趣的文章,但是,我對文中所寫的“薺菜是浙東人春天常吃的一種野菜,鄉(xiāng)間不必說,就是城里只要有后院的人家都可以隨時采食”,這句話,我不怎么理解。我納悶,城里怎么會長薺菜?故鄉(xiāng)沒有薺菜,小時候我也經(jīng)常挖野菜,挖得多是苦菜、白蒿、鴉蔥等。這些野菜多是生長在地埂、荒地、山坡上,村里的院子里也并不多見,城市里怎么會有野菜呢?是不是作者弄錯了?畢業(yè)后到外地工作,工作的地方周圍薺菜特別多,到了春天,田埂上、路邊上、房屋邊、甚至于宿舍里的水泥路邊,到處是一棵棵、一簇簇的薺菜。我這才理解了周作人那段話的意思。
晚唐詩人鄭谷在詩《菊》中寫道,“王孫莫把比蓬蒿,九日枝枝近鬢毛。露濕秋香滿池岸,由來不羨瓦松高”。一些人不知瓦松為何物,故后一句解釋也五花八門,不得要領(lǐng),對瓦松的解釋,多數(shù)抄錄唐初崔融的《瓦松賦》“在人無用,在物無成”。最離奇的是中華詩歌網(wǎng)權(quán)威解釋,把瓦、松分開來解釋。
實際上,知道了瓦松是生長在瓦屋頂上的一種植物,“由來不羨瓦松高”這句詩和左思的“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同樣的意境。
唐末詩人賈島的詩《題戴勝》,詩中有“星點花冠道士衣,紫陽宮女化身飛”兩句,在很長一段時間,我對這兩句詩的意思弄不明白,查字典后知道戴勝是一種鳥,但這種鳥怎么是“星點花冠道士衣”呢?直到有一年,初冬的一個星期六,我同妻子到礦務(wù)局醫(yī)院,忽然看到路邊上有兩只美麗的小鳥,長大約有三十厘米,體形瘦長,棕色的羽毛間點綴著一些黑色、白色的斑點,鳥的頭上有一個大大的棕栗色的羽冠,羽冠的形狀像道士的帽子。有人告訴我,這種鳥叫戴勝。瞬間,我想起了賈島的那兩句詩,如醍醐灌頂,心中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賈島那兩句詩也終于明白了。
讀沈從文的《邊城》,翠翠的有這樣一段話“我昨天就在夢里聽到一種頂好聽的歌聲,又軟又纏綿,我像跟了這聲音各處飛,飛到對溪懸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這個東西交給誰去了”,這段話寫得太美了,遺憾的是自己不知道虎耳草是什么,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塞了一樣,而潛意識里覺得虎耳草是南方的一種植物,在北方是沒有的,自己不能見到,心中不免有些遺憾。一天,同事的孩子、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到辦公室里玩,忽然指著我養(yǎng)的一盆不起眼的花喊道:“虎耳草!”我感到很驚奇,就問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告訴我是在一本關(guān)于植物的書上看到的。第二天,她將那本彩色書拿給我看,果真就有那種花,果真就是虎耳草。那盆花是妻子從市場上花三毛錢買來的,剛買來時我曾問過那盆花叫什么名字,妻子說不知道。我當時很怪她買這盆花,但自從我知道了這盆花就是虎耳草,我一下子覺得它十分可愛了。
讀馮延己的詞時,對“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中的“細雨濕流光”,雖然自己琢磨了很長一段時間,但還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一個初秋的上午,天空飄著毛毛細雨,我信步來到野外,在一片茂密的野草前停下來。細雨還在下著,一片片草葉上掛滿了晶瑩的水滴。忽然,一陣微風吹來,草像波浪一樣隨風波動,草上閃出陣陣白光,似在流動,我的腦際間也閃出了“細雨濕流光”,我一下子理解了。
記得汪增祺老先生在《葵•薤》一文中寫道,他讀《十五從軍征》時,因為對詩中的莼菜不知為何物,詩的意思也搞不清楚,直到他歷經(jīng)周折,弄清楚了莼菜就是冬莧菜,見到了實物,他說自己才把《十五從軍征》這首詩真正讀懂了。
讀書離不開生活,需要生活的積累。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