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讀后
來源：作者：鄉(xiāng)樂土時間：2014-10-20熱度：0次
古今中外對我寫作影響最大的作家有兩位，一位是魯迅，一位是賈平凹。
從中學課本上的《丑石》起，因為喜歡他的文章，他每有作品出來我便買來讀，不由自主也就受到了影響。這次是從報紙上得到消息的，愣了一天再去買第5期《當代》雜志，就已經(jīng)遲了，和平門附近的大小書攤均已售完，專程跑去西安圖書大廈也是沒有，而單行本出來據(jù)說要到9月底，就只好通過淘寶網(wǎng)買了。既買就買兩本罷，一本放在家里，一本放在辦公室，只是多花了8元郵費，僅是午飯常去的長勝街煤航職工食堂一盒兩葷一素的米飯錢，并不心痛。
賈平凹老師依然著他的寫作風格，語言樸素、精準、形象而有獨特之點，視角依然著平民百姓的視角，講述依然著絮叨不煩的講述，話多得就像一位熱心的農村大嫂給你說她身邊的高興事和潑煩事，真誠而又可愛，還透著一股子對生活的熱情。這就是我喜歡的風格。我更佩服的是他的描寫功底，如畫家的素描一般，一筆一畫都在像上?！独仙芬砸晃魂庩柍獛煹目跉猓x了四個片斷，敘述了解放前到改革開放后半個多世紀里中國秦嶺一隅的世態(tài)變化與人生苦樂，但卻有評論說賈老師是在嘗試著寫史，這個觀點我不敢認同。里面的主要人物和事件都是歷史上真實發(fā)生過的嗎？插進了《山海經(jīng)》并受其襯托，使所寫“人事”更顯得具有世態(tài)厚重和歷史滄桑感不假，但怎么就是史了呢？
賈老師在描寫上的絕，主要表現(xiàn)在對事物情態(tài)的刻畫上，角度特別而又出其不意，初讀并不一定會發(fā)覺什么，讀完后一品味才恍然大悟。比如在開頭里寫那一對不識數(shù)的父子，來人問老漢多大了，老漢說你看我兒多大，來人說五十吧，老漢便說我兒要是五十那我就七十了，來人再問兒子，兒子正好反過來說，如此描寫將父子倆不知各自年齡只知相差二十歲的落后與愚昧刻畫得惟妙惟肖。比如有人笑話當歸村男人個頭低，說男女吵架，女的跳到炕上，男的跳不上去，便罵狗日的你要把我抱上炕了看我怎么打死你，調皮而詼諧。類似這樣的描寫在賈老師的其他書里常能見到，橫生著趣味而又富有生活，皆是形象生動之筆。
但也有我感覺到不美氣的地方。以前沒有這種感覺，待讀了幾十年讀到了現(xiàn)在的《老生》和前不久的《古爐》才有了。主要有三：一是有較重的迷信色彩。所刻畫的對象愚昧和迷信當然是客觀存在著的，但讀了讓人只感到迷信是現(xiàn)實存在不行，得朝著破除迷信的方向用筆，讓人既能走入，又能走出和覺悟。二是有較重的神秘色彩。對有些事物的描寫顯得怪異了些，與那些迷信的東西一樣，因為奇怪，是有趣和可讀，卻也顯得荒唐。比如寫一個老婆婆哄孫子哄得多了，家里的貓都會叫起了婆。比如有人坐在枯木上吸煙，煙鍋吸燙了在枯木上彈煙灰，才發(fā)現(xiàn)枯木是蟒蛇。比如洪家兒媳罵麻雀糞拉到了碗里，三只麻雀已站到樹上了，又掉下來讓貓逮了個正著。不像擬人也不像夸張，莫非賈老師在創(chuàng)造著一種新的修辭手法嗎。三是對污物的描寫讓人看了惡心不舒服。比如寫拉下的屎尿凍成了冰柱，敲下來扛到肩膀上弄走。作者生于底層的農村，上述神神怪怪、惡惡心心的事情可能有所見聞，作者本身是不是迷信我不知道，但未必就得寫出來罷，比如性、暴力、犯罪等，點到為止就行了，因為文學不僅是對生活真實的畫像，更是教育人民、服務社會、凝聚能量的一門藝術。社會需要的是文明的、先進的藝術。上述感覺也許不準，我的閱讀水平畢竟有限么。但因為愛，愛書，愛賈平凹，我覺得還是一分為出個二來著好，省得讓人說我偏向自己的偶像。
但我還不得不感嘆，賈老師的確是文壇勞模，這已經(jīng)是他的第十五部長篇了，試問有幾人能匹敵？遺憾的是他還沒有拿到諾貝爾文學獎，我認為不是水平問題，而是他的敘述方式與西方認知較難對接之故，就像他的作品很少改編成影視劇一樣，大約也與其作品構思特別、內涵豐富、地域鮮明較難翻譯和改編有關罷?！陡吲d》是搬上了熒屏，可那還是賈老師的《高興》嗎？但我敢斷言，他獲諾獎是遲早的事，我也冒昧推測，多會是《高老莊》那樣簡明、清晰的結構和敘事方式取得評委認同。
我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著賈老師的健康和創(chuàng)作，也總想著結交他，我們樓下就有他的同村朋友，但自覺還沒有像樣的作品拿在手里讓見了面后不顯得無趣，就縮了回來。但我想，我終究會握住他手的，不吃他煙，也不上香，因為我不吃煙更不迷信，但必須過電，讓他傳給我創(chuàng)作文學的靈感和力量。
實現(xiàn)中國夢，文學也是有力量可使的。
2014年10月17日于實驗研究所辦公樓
(編輯：作家網(wǎ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