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我生命里的奇葩
來源:作者:李文莉時間:2014-05-02熱度:0次
近日,不知怎的,疼痛又一次襲身,大概是老了,身體的各個方面與骨質均在衰退中。
想想也是,本就只能有十六周年的存活期,如今竟走入了我的第四個本命年,再有兩年就年過半百了,快到了知天命的年齡了,我能不老嗎。
可說心里話,我是極樂意享受慢慢變老的過程。這,不單是向命運的挑戰(zhàn),我想,也能作為報答父母的方式吧,無論我多么累贅,活著的我,仍舊是二老的安慰,僅此,便已足夠了。
早在幼兒時期,我就已經被醫(yī)生一紙診斷,說我最多只能活到十六周歲??筛改覆凰佬?,他們仍千方百計地尋找各種方法,并帶著我四處奔波,我也忍受著各式各樣的疼痛,諸如按摩、針灸,以及那令人難以置信的埋線療法。
按摩和針灸,可唯是貫穿了我整個童年的主題,乃至上了初中,我仍由母親領著,向班主任請假,去做電針灸。從頭到腳插滿銀針,再通上電,那感覺就如同上刑,現在回憶起來,仍心有余悸。
所謂埋線療法,那是比按摩、針灸疼痛千倍、萬倍的一種治療方法,也是我生命中最難熬的日子,更是我最不愿去觸及的一塊傷疤。
那時,我才五、六歲吧。一心盼望我早日擺脫殘疾的父母,也不知打哪聽說的一種治療方法,即:將一根曬干了的羊腸,用針縫在我的脊椎上,讓其緩慢的融化進身體里,從而達到治療的目的。據母親說,這樣的手術我做了兩次,手術臺上,每次都是死去活來的,由幾個大人強行按著,回家后,一個多月不能翻身。此時的我,很難想象彼時彼景,我只記得,我生命中曾經有過如此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樣和那樣的治療,一直持續(xù)到十歲,我上學了,我終于可以擺脫這些強加于我身上的疼痛了,真的是開心極了。盡管上學路上走路很艱難,盡管寫字的時候,手因為用力,會磨破、出血,而后再起一層層老繭,可那些疼痛已經不算疼痛了,就如同風吹著,迷了眼一般,就連初中時候的電針灸,與兒時做的埋線療法相比,頂多也算是小兒科吧。心有余悸的這個詞,只不過是三十年后的今天,回憶起來的一種感覺罷了。
時光如流水,一晃,我竟又多走了整整三十二年。原以為疼痛離我已經很遙遠了,盡管仍舊是殘疾的身體,可我依舊開心、自在,沒有疼痛的日子,思想就在文字里游弋著。盡管有輕霜覆著鬢角,生命在繼續(xù),我的呼吸里依舊充滿了感激,我真的也可以像健全人一樣在慢慢老去。
直到幾年前,當疼痛又一次向我走來時,我才意識到,我老了,這老,并非我的心態(tài),而是我本就不堪一擊的身體與骨質。先是腳掌疼,這疼痛來得迅猛,且莫名其妙,什么方法用盡,片也照了,啥也沒有,逐漸的又好了。之后,便是腳踝骨疼,終其所以,是我長期走路姿勢不對造成的,那也沒辦法,就讓它疼唄。
最近幾日,腳的內側又疼了,一開始,只是早上起床時下地疼,沒在意,半個月后的一天,竟也演變成一沾地就疼,這才有所警覺,紅花油、膏藥輪流擺開陣勢,時而緩和,時而加劇,不知道這次又將延續(xù)多久,我只能靜觀其變,但愿能夠盡早擺脫這該死的疼痛。
疼痛,由始至終,不僅霸占了我的童年,而且貫穿了我的整個生命。早些年的疼痛,純屬外加因素,那是父母為了我能夠早日站起來所盡的責任心,是一種看得見希望的疼痛。
近年來的疼痛,則是由身體的病變、年齡的增長而產生的,雖較之兒時治療時的外加疼痛輕了千倍、萬倍,可這是一種近乎絕望的疼,是身心的折磨。本就不方便走路的我,再背上疼痛的砝碼,我都不知道應該怎樣用文字去描述,許有一天,我真的會因疼痛而走向死亡,我想,我不會哭的,我會留一張笑臉于世間。
疼痛,我想擺脫,可一旦擺脫不了時,我想我會將其視為我生命里的一朵奇葩,雖難,卻足令我勇敢、堅強。
還是那句話,生命給了我什么,我就享受什么,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此,甚好。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