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曉雪
來源:作者:朱玉富時間:2013-12-15熱度:0次
小雪 曉雪
(朱玉富)
今天是小雪,一抹輕得不能再輕的顏色終究沒有如約。一場辯不明方向的行走,最終被天空錯過。那些在雪中把青春忘記的植物,那些把語言丟進石頭深處的姿勢,將順著月亮的舊事,等待一個人地老天荒的傳說。
每值小雪季節(jié),我總會想起老家,想起老家的母親。我的老家,在魯中山區(qū)的一山坳里,從中國地圖上是看不到的,即便在省區(qū)地圖上,也不過只是塵粒樣的一個小點兒而已,但對于我來說,卻猶如我的心臟一樣,意識之內(nèi)與意識之外,它總是在不停地跳動著。
童年時候?qū)ρ└仟氂星榉N,當然,除了天真爛漫的天性外,多數(shù)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天上一下雪,新年也就快到了,可以穿新衣,放鞭炮,還可以有好多的糖果吃,所以那時候的雪,對于每一個孩童來講,無異于花炮上甩下的一根長長的火藥捻,一經(jīng)點燃,便將一雙雙清澈的眸子映得灼灼閃亮。
長大后喜歡雪,是由于生活里的塵埃吹得人面目全非,身心俱疲,偶爾在清晨時推開門的瞬間,看到滿世界的白,雪的潔白無瑕,讓人剎那間忘卻了所有的煩惱與不快。然而對于老家的雪更是喜歡有加,其實我現(xiàn)在居住的城市與老家相隔不過幾百余里,同一片天空下自然下著同樣的雪,但我卻一直固執(zhí)地認為,落在城市里的雪就像鬼魂錯投了胎,雖然也曾潔白地來到這個世界,卻像曇花一樣燦爛地剛剛盛開,便被除雪劑溶化后被清潔工人和清潔車運走了。而故鄉(xiāng)的雪則不同,由于空氣清新偌大的曠野,你只管隨意地落,隨意地在光禿禿的枝桿上電線桿上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尤其那落在翠綠的麥苗身上的雪,就像母親給嬰兒蓋上的棉被,誰又會忍心去把它掀開呢。
雪天里最為開心的事,是和小伙伴堆雪人,在大雪紛飛時,抓個鐵鏟和條帚,把整個天井里的雪集中到一起,開始堆雪人。原本冷冷的天,不一會兒就忙的頭上冒汗了,此時背上黏糊糊癢癢的,于是脫去最初穿上的夾襖。每當此時,母親總會嗔怪道:快穿上,小心著了涼。我卻不理睬,用雞蛋殼染黑后作眼睛,用干草當帽子,再用父親稻草人的褂子當圍巾,牛玉米須當胡須, 一個活脫脫的雪人大功告成。當然,那種當時的心情,總讓我有一種勞動后的成功感。
“小雪雪漫天,來年必豐產(chǎn)”、“小雪雪滿天,來歲是豐年”、 “雪是麥田好棉被,雪多枕著饅頭睡”、 “立冬蘿卜小雪菜(白菜)”、“小雪到了出白菜,不出難防受凍害”。因此,“小雪”節(jié)氣一到,老家里的父親就沉不氣把白菜“出收獲后”,忙著儲存冬季大白菜,老擔心收獲晚了會遭到冰雪寒潮的突然襲擊,而受了自然災害,弄得一個冬天沒菜吃?!靶⊙┓獾氐夭环?大雪封河河無冰”、“小雪不封地,不過三五日”的諺語,也都從多方面說明了“小雪”節(jié)氣與農(nóng)時的密切聯(lián)系。
立冬交十月, 小雪地封嚴。季節(jié)變換,歲月輪換,一抹輕得不能再輕的顏色終究沒有如約。難料的風雨,多變的天氣,在這個季節(jié)我關心的不單是自己,還有一個我魂牽夢縈的我的家園;還有這個家園里我的娘親。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