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的暑假
來源:作者:朱玉富時間:2013-05-30熱度:0次
時值夏季,想起兒時的夏天,記得上小學(xué)時最愛期待夏天了,因為到了夏天就可以放暑假了,而且暑期限也是一年當(dāng)中最長的了,所以孩子們很是喜歡。
暑假是農(nóng)村孩子們最愜意也是時間最長的假期之一。兒時的記憶里,暑假是無所事事的自由,是無拘無束的快樂。那時候作業(yè)不多,也沒有所謂的補(bǔ)習(xí)班,往往都是直到假期末尾幾天才想起狂補(bǔ)作業(yè),說起作業(yè)無非就是一本數(shù)學(xué)和語文。那時我們并沒有展現(xiàn)經(jīng)典的電視劇集的電視機(jī),也沒有電腦以及互聯(lián)網(wǎng)給我們帶來樂趣,一放假,學(xué)生們個個像出了籠的鳥兒,不必早起上學(xué)、放學(xué)寫作業(yè)不說,天天有玩不夠的空閑時間。幾個要好的小伙伴今天去這家串串,明天到那家玩玩。一天又一天,消磨假期的時光。女生經(jīng)常湊在一起跳皮筋、踢毽子。男孩子則比較野,四處亂躥、打瓦、銬房、打嘎嘎子。記得那時候,很流行小人書,要是哪個小朋友家有了小人書,我們都會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夏天晌午,整個村子顯得比較安靜,除了玩耍的孩子,大人們都會午睡休息一會兒。我們這些孩子就不知道困,便趁大人們不在,偷偷跑到村南的小河里逮魚摸蝦,我們那稱游泳為戲水,這源于母親。不過,母親是不喜歡我去戲水的,她說水里有水鬼,會吞了我,雖然母親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卻執(zhí)拗地喜歡水;等我們在水里玩夠了,然后鉆到河岸的楊樹林里找個陰涼地兒聚在一起,下“屎茅欄”,打鉤牌,一玩就是一天。
盛夏的農(nóng)村,晚飯一般吃得比較晚,因為天熱,急性子的大人們會趁涼快多干些地里的活計,回到家時往往天都黑了。炎熱夏季的晚上,屋里熱得像個大蒸籠,父親總愛在院子的地面上潑一些水,然后把桌子凳子搬到院子平整的空地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晚飯。吃飯的時候,奶奶拿來一把蒲扇,在我面前呼啦呼啦扇著,一邊啪啪地拍打著身上的蚊蟲,一邊吃飯。小時侯,村里特別靜,也特別干凈,沒有電,也沒有機(jī)器聲,天一落黑兒,誰家的小狗汪汪咬兩聲,甚至誰家的婦女點(diǎn)著油燈嗡嗡嗡扯著長抻的紡花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沒有煙囪的熏染,沒有化肥和農(nóng)藥的污染。
兒時暑假的日子里最熱鬧的要數(shù)晚上的乘涼了。大人們在一天的忙碌和炎熱之后,開始享受那份難得的清閑和涼意。孩子們更是憋不住,只要不下雨,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三五成群“瘋”在外邊。每天晚飯過后,吃飯早的人早已三三兩兩地趕到村中那棵老槐樹下的空地上了。老人們坐在板凳或馬扎上,不緊不慢地?fù)u著手中的蒲扇,時而吆喝著孫子們的小名,叫他們不要來回亂跑亂竄。孩子們哪里聽得了那一套呀,一個個既不怕熱,也不怕蚊蟲叮咬,追逐打鬧,跑來跑去,偶爾也會摔個跟頭,幾圈下來,身上便黏糊糊汗津津的,跑累了便往大人身上靠。“哎呦!你這臭小子??纯礈喩磉@臟樣兒!”剛想伸手抓住給擦擦汗吧,“滋溜”一把沒抓住,轉(zhuǎn)眼工夫又跑了。
從小愛靜的我一般不會跟他們亂跑,我喜歡湊到大人們面前,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坐在父親的狗皮褥子上,扇著蒲扇,聽他們拉呱聊天講故事。那時候晚上乘涼,往往都能聽到些有趣的狐仙故事和新鮮事兒。一條胡同里的男女老少晚飯后都愛趕在一起乘涼湊熱鬧。女人們湊到一塊七嘴八舌愛說個家長里短,誰家媳婦俊、誰家男人壯;老爺們則喜歡抽著煙算計莊稼地里的活計,討論蓋房、掙錢、娶兒媳婦的法子;上了年紀(jì)的人愛講舊社會發(fā)生在他們那輩子人身上的事兒。在我看來,老輩們嘴里似乎有永遠(yuǎn)都講不完的故事。奶奶是個故事迷,總愛給我講花米蘭、穆桂英、牛郎織女、月亮奶奶、嫦娥的故事。那時的人們雖沒什么文化,但記憶力卻非常好,一輩輩流傳下來的老故事,大都能繪聲繪色地講下來,我更是聽得津津有味,竟然忘了暫時的炎熱。當(dāng)夜色越來越濃的時候,在陣陣知了和青蛙的樂聲合奏中,大家也都涼快透了,便各自散去回家睡覺了。那種單調(diào)的暑假,卻從未讓人感覺枯燥,反而卻總是充滿著樂趣。
兒時的暑假,樸素而又平淡,像一幅畫卷,清晰而又清涼。那時候,沒有風(fēng)扇更沒有空調(diào),大伙裸露在星空下,用手搖的蒲扇驅(qū)趕蚊蟲和炎熱。夜風(fēng)徐徐,暑假的日子看來漫長而又讓人覺得短暫,像河畔的狗尾巴草,散發(fā)出獨(dú)特的芬芳。如今沒了暑假,更沒有了兒時假期里那些天真而又原始的快樂。當(dāng)再次打開那份記憶時,也注定打開了一份永遠(yuǎn)不可復(fù)制的畫卷。
(編輯:作家網(wǎng))